中國時報
文/黃麗如
自從發現大部分的旅行紀念品都是「中國製造」,我就很少買伴手禮,出門的行李跟回來的行李差不多重,若有多出一兩公斤,往往是帶了兩瓶酒回家。
帶酒回家似乎已經成了我的旅行儀式之一,每當轉開用一堆衣服包了又包、空運回台的酒瓶,屬於那段旅行的記憶也一起旋開,旅行的情景與味道因為酒精又延長了記憶的壽命,旅程又久了一點。
■啤酒 當下暢飲就好
既然要讓旅行的記憶延續久一點,帶回台的飲料絕對不能是啤酒,因為啤酒一飲而盡、暢快到一下子就消失了,旅行的記憶也跟著氣泡的消失只剩不得不告別的苦澀。我曾經帶了幾罐波蘭Zywiec啤酒回家,但少了波蘭香腸、水餃搭配,老覺得啤酒少一味,它非但沒喚起回憶倒是喚醒失落。
自此以後,我發現啤酒就是把握今宵的飲料,在哪個國家就喝那個國家的啤酒、好好享受那一刻的歡愉,當下的暢快是無法複製與空運回台的,就像愛爾蘭的Guinness,在台灣喝總覺得少了一味。至於三兩下就喝完的紅酒也不是我會搬回台灣的標的,我會收進行囊裡的多半是酒精濃度偏高的飲品,只因為可以花比較長的時間慢慢品味。
■Pisco Sour 幻想重返祕魯
跟著行囊回台的酒都不是揚名國際或是價格高貴的酒款,他們多半是在地人的日常飲品,價格常常是台幣一百到三百之間。既然是國民飲品,就是旅行期間我天天看得到它、甚至每天都會來一杯的飲料。
像在祕魯和智利旅行,幾乎天天都可以喝到Pisco Sour,佐餐的飲料是它、旅店的迎賓飲料是它、甚至青年旅舍的Happy Hour都免費提供。為了召喚祕魯的記憶,我扛了一瓶用葡萄釀造的Pisco回家,想念安地斯山的時候,就倒出一盎司的Pisco、滴幾滴檸檬、放入冰塊,再加入打發的蛋白,幻想自己重回馬丘比丘。
■蘭姆酒 記憶熱情哈瓦那
這幾年行旅中南美洲,打開了蘭姆酒大門,尤其在古巴,蘭姆酒應該是血液組成分子之一。古巴盛產甘蔗所以用甘蔗製糖、也用甘蔗製蘭姆酒,在古巴喝的調酒多半以蘭姆酒當基酒,蘭姆酒加上可樂就成了自由古巴,蘭姆酒加檸檬汁與薄荷就是街頭巷尾處處可見的Mojito。連我到菸田裡採訪的時候,蘭姆酒也被供在雪茄工作桌旁。
菸農一見我來,立刻把甘蔗壓成汁,我還以為是要喝甘蔗汁消暑,沒想到他豪邁的把蘭姆酒加進甘蔗汁裡,然後拿起桌邊的鳳梨切片,很Man的徒手抓起一把鳳梨、用力一捏,鳳梨汁就大量的噴流進甘蔗蘭姆酒裡,稍微攪拌後很興奮的捧著一大杯要給我品嘗,菸農指著太陽說:「Cool down, tropical juice!」。在菸田喝著有熱帶風味的調酒,把古巴的熱情都一併吞進身體裡。
鳳梨和甘蔗自此成了象徵古巴狂熱的圖騰,尤其是此刻正值鳳梨的產季,就會莫名的想起加勒比海古巴,每每到市場會情不自禁的買鳳梨、甘蔗汁,在餐桌上倒進Havana Club,重現那抹燦爛菸田的金黃色澤。
■酒 封存在地的滋味
酒,是時間的產物,他封存了一個地方的物產、氣候和釀酒師的期待,是最有地方特色的飲品。去年在美國愛達荷州旅行時造訪的Koenig’s酒莊主人Greg,最近來到台北推廣登台的葡萄酒,他說:「19世紀末祖先從奧地利移民到美國時,第一件事情就是釀酒。」釀酒代表了想在一個地方安身立命的決心,旅人也在不同的佳釀裡看見了旅途中的風景、重溫旅行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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